絃上

“夢裏我們有一個很風光的開頭”

海父

他的海父,终于解脱了。


先速摸个短的,等我把文都补回来就开整。

我好像一个发疯的毒唯。







人鱼两族,无论失去双眼、藏身于千眼洞窟,还是获得永恒青春美貌,都是海神奥菲斯的儿女。第一代人类的遗民将思维意识输入计算机中,它枯朽、硕大的头颅支撑着亚特兰蒂斯的城池,它空洞、洞悉一切的目光在数千万年前的时光中依次扫过每一代种族,最后轻轻落到那最后一尾永生人鱼身上,仿佛因为他健康美丽的生命而感到了如释重负,得以怅然陷入时间的墓地,沉眠于死亡阒静的居所。它长久地困在海底,向他可爱的生民传递海洋的消息,预言灾难或福祉,哪一片水藻穿洋渡海,哪一条鳗鱼裹挟入暖流,哪一座海底火山沉闷轰鸣,哪一只沉船藏有珍奇秘宝……它注视过年幼的人鱼,授意安菲特里特将黄金长笛留给亚瑟。人鱼被送上岸时遇到了好心的落魄贵族,他度过了无忧虑的童年,贵族死后他的余生也能安然无恙。如非必要,它不希望亚瑟知道自己种族的惨烈过往,甚至于生身母亲失去了双眼、徘徊在孤独深洋。亚瑟亲昵地与心底的声音交流沟通,他虽未远航,但已知道世界各个角落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轶事传奇,他对那个存在说:海父……血缘是远古以来,从氏族到宗族,再到如今家庭单位的牵系。他们之间是否有着可比拟血缘的牵绊?亚瑟从不考虑这其中的隐秘,只知道,自己在很年轻的时候,就已自由地跨越过整片人类的疆土。

海父彻底地解脱了,他再无法成为海洋的预言家。眼泪滴在一叠一叠的海浪之中,心音只在空寂的海底溶洞中回响。他呆呆地坐在码头,栈桥已被潮水溅湿,渔民的女儿为他留下一小桶新捕获的鱼虾。无论曾如何拥有过,如何顽固地试图留在岁月洪流之中,如何奔走疾呼,泪流满面,故乡与亲人依然毫无留念地转身离去。长久的生命无法带给他更多,亚瑟清楚地明白了,他的血脉基因倒映在过往与未来之中,仍然模糊不已,飘忽不定。可他无法承认长生是一种诅咒——谁又可以断定呢?毕竟长生无论怎么看,都是一件确确实实的大好事,一笔与死神之间不亏的买卖。真好啊。他低下头,露出个姝丽而短暂的笑容,没有什么是能被消耗干净的,也没有什么最终能不被时间带走,他逆行于众生之中,任由世界流过双耳。亚瑟柔软地呼唤,呼唤着生与死同时莅临的那一天。那一天,他能够如平凡人一般抱紧爱人,对他说,我舍不得,我好害怕,但我好开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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